那年住望京利泽西园,清梦常被咣当一声撞碎在门框上,探头一看,四、五岁的小邻居抱着足球,身后母亲慌忙道歉。我随口一句“周末教踢球”,竟被孩子牢牢记在心间。到了周末,他先是轻轻敲门,后来终不耐烦,又用球叩门,小小身影后还跟着姥姥,热情邀我们吃饭。
就这样,我们被牵引着踏入了邻家的门槛。满满一桌饭菜蒸腾着热气,盛情难却,我们遂安心饱餐一顿。饭毕,我领着他找地方去踢球,孩子爸爸也渐渐被吸引加入进来。日子流淌得如同周末球场上滚动的足球,一踢一传,光阴如梭;此后周末,教他踢球、打篮球竟成了默契的节目,而邻家饭菜的香气也如约而至,渐成我们味蕾上的节拍。后来我家孩子出生了,他放了学常来看“小弟弟”,待到小弟弟蹒跚学步,他便牵着孩子的手在楼下遛弯,逢人便自豪介绍:“这是我弟弟!”再后来,他出国留学,回国时不忘给我们带巧克力与小礼物;之后他家搬走了,我们也另迁新居——然而门扉虽已变换,情谊却不曾断绝。
如今,他已在异国工作,我家孩子也上了大学,两家仍如亲戚般一年一聚。今日围坐桌前,孩子们叙谈正欢,我们则絮絮叨叨说起从前,那撞门的足球,终究滚进了光阴深处。
但记忆里那扇被吵醒的门,却似被撞开了,灌入的喧哗竟变成邻里间温情的序曲——这扇门,原来始终通向人间的炊烟与牵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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